第54章 欢笑

怀里的人不知何时卸下了所有力气，把下巴搁在宁妄肩上，沉沉地睡去了。

宁妄没有动，只是单手调整了一下被子的位置，好让自己略感麻木的手臂稍微轻松一些。

她不想吵醒桑意。

梦中的世界不会像这个世界那样残酷而不可理喻，她的梦中会有美好短暂的一瞬，就算是已经被痛苦的利刃割伤了无数次的人也会想躺下歇一歇，哪怕什么也没有梦到，但至少这片大地的苦难永远不会伴入梦境。

就让她短暂地，逃离苦难吧，宁妄默默祝愿道。

宁妄抱着她发呆，怪异的生物，不知名的宗教信仰，幽灵般的护士，生命体般的建筑，和，绝望的疫病。一切在宁妄脑中重演，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茫然，所有的一切都太过混乱，而这所有混乱的一切又恰恰指明了任务所需的罪证本身。

如果桑意所说的那些完完全全属实的话，那么罪证便就是这所医院欺骗那些患有传染病的病人说自己可以治愈疾病，以此作为敛财的手段，却从来都不对入院的病人们做出任何治疗。

宁妄也知道，她需要做的仅仅是找到罪证离开医院，不必在意这些向来都被求生者们称作为是npc的人，但她，却无可救药地萌生了一股强烈的欲望，那就是宁妄想要救他们，她想要带着他们一起离开医院。

她想救桑意，救那些陷入到了一种病态信仰之中难以自拔的疯狂信徒们，但或许最后她谁也救不了，包括她自己。如果，如果这栋建筑真的没有出口，她该怎么，离开这所医院呢？

她不知道，目前的一切都毫无章法地发生着，为什么病人可以制造幻境，为什么医院的道路总在发生变化，为什么这里的护士看起来都不像是一个活着的人，为什么本该崇尚科学的医院却成为一所大型的教堂？

但现在，在她抱着桑意的时候，在她感受着对方略低于正常水平的体温时，她只是想，尽一切可能，履行她的承诺，带桑意离开医院，或许某天她们会奇迹般地在列车驶往的另一个世界里真真切切地踏上月亮，去月亮上，看一场盛大的烟花。

安静的病房内，宁妄感到自己的思维格外地活跃，直到一阵孩童的笑声摧毁了寂静，在一门之隔的走廊外传来，划向某个遥远的地方。

宁妄转头朝门的方向看去，轻轻地将桑意放在了床上，一点一点从她身下抽出了自己的手臂。

她慢慢站起身，看着桑意不安地扭着身子，最终空荡的臂弯找到了一片被角，于是变本加厉地将整条被子扯进了怀里，像是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般紧紧抱着，安安稳稳地再次陷入了沉睡。

见她没有丝毫要醒的迹象，宁妄这才悄声离开了病房。

走廊的灯不知何时已尽数暗灭，宁妄不禁恍惚了片刻，她在过于沉重的情感中沉浸了太久太久，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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